抗戰(zhàn)時期,新四軍打游擊戰(zhàn),沒有固定的營房,流動性很大,也沒有正兒八經(jīng)的兵工廠。要武裝自己消滅日偽軍,往往依靠從敵人手里奪取武器彈藥,繳獲的槍炮型號不一,需要自己摸索調(diào)試。調(diào)試武器直接與火藥接觸,非常危險。
一九四三年五月,新四軍六師十六旅四十六團駐在石臼湖邊休整。有一天,修械所送來了一門迫擊炮和一些炮彈,大家都很高興,但誰也不會使用這種“新武器”。在一個晴朗的夏天,副團長劉一鴻、參謀長傅廣波帶了幾個參謀、戰(zhàn)士去試炮。
炮位設在一個土山包上,參觀的同志臥伏在炮位后十多米的地方,那些參謀、戰(zhàn)士都圍在炮位的四周,大家都以喜悅的心情盼望著試炮成功,在以后的戰(zhàn)斗中大顯神威。只見劉副團長右腿跪在地上,左腳踏在迫擊炮的底座上。當他把從一位戰(zhàn)士手里接過的一發(fā)炮彈放進炮膛時,傳來了參謀長的口令:“預備——放!”只聽“轟隆”一聲,炮彈飛出一百多米以外爆炸了。試射成功了,大家高興極了。
按照計劃要試射三發(fā)炮彈,當?shù)诙l(fā)炮彈放進炮膛,參謀長再次下達口令時,突然在炮位處“哐”的一聲巨響,同時冒起一團黑煙。不好了,炮彈在炮筒里爆炸了!劉副團長和幾個戰(zhàn)士頃刻倒在血泊之中,躺在地上呻吟。劉副團長緊靠炮身,負傷最重,他的一條腿被完全炸斷了,血流如涌。大家當即將他的傷口包扎止血,因失血過多,他的臉上一片蒼白。
不一會,團長黃玉庭和政委丁麟章聞訊趕來了。劉副團長見了團長、政委,從手指上取下一枚金戒指,又從衣袋里取出一塊銀圓說:“團長、政委,我不行了,這戒指、銀圓算我交的最后一次黨費吧。”接著又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說:“我沒有別的要求,希望組織上將我的小孩撫養(yǎng)成人,繼續(xù)革命?!彼脑捯魸u漸地低沉了。那時,新四軍醫(yī)療的條件很差,團部衛(wèi)生隊只能干點簡單的包包扎扎,根本不能做截肢的大手術。因此,團首長當即決定將劉副團長用擔架送旅部衛(wèi)生部手術治療,在半路上劉副團長就犧牲了。
不幸的消息傳來,同志們悲痛萬分。當時,他唯一的兒子劉蔚初在旅部當衛(wèi)生員,繼承了他父親的革命遺志,對自己要求更加嚴格,進步很快。解放后,在廣州部隊空七軍當后勤部長。
劉一鴻同志為革命不怕犧牲的精神,永遠值得我們緬懷!